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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我愛你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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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:“沒有。”

“那去哪裏了?”簡一忍不住追問。

“丟了。”魏大師說。

98.太意外

簡一看看祁聞硯, 很明顯, 他也不信這個說法。

“怎麽會丟了?”簡一不動聲色地問。

魏大師一直表現出來的,對青燈大師都非常尊敬,他沒理由不好好保存青燈大師送的法器。

“兩年前的事了。”魏大師微微低頭, 每條皺紋裏都寫滿慚愧, “有一次,我碰到一個厲鬼,他手裏有很厲害的法器, 我不是他的對手, 便動用了降靈珠。在降靈珠的幫助下, 我打敗了厲鬼。但是, 我也受了重傷, 當場昏迷,再醒過來的時候, 降靈珠就不見了。我對不起師父……”

他的愧疚太真實, 簡一覺得, 他可能真的沒有撒謊。

否則這演技也太好了,去當演員都能直接拿小金人。

“師父, 您別自責了。現在降靈珠不是再出現了嗎?我們一定能找回來的。”雲羅大師安慰道。

魏大師搖搖頭, 但很快又點點頭:“對,我得在……我得盡快把降靈珠找回來。小師弟, 你能不能再仔細描述一下那厲鬼的模樣?”

簡一描述過後, 魏大師一副“果然不出所料”的表情:“就是兩年前我遇到的厲鬼。”

“他不是被大師收了嗎?”祁聞硯奇怪道。

“不, 我當時只是將他打敗, 但我也受了重傷,他逃走了。”魏大師說,“後來我去找過,那只厲鬼卻沒了蹤跡,我其實也一直擔心著。沒想到,兩年後,他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了。”

祁聞硯敏銳地抓住他話裏的關鍵信息:“這個時候是什麽時候?”

魏大師一楞,不太自然地輕咳一聲:“我是說,除夕那天,你不在的時候。”

祁聞硯確信他這句解釋是搪塞之辭,卻也只是點點頭,沒再追問。

魏大師看了雲羅大師一眼,兩人一起站起來。

“我們得先回去了,小師弟,你要是再遇到那只厲鬼,一定要通知我。”魏大師叮囑簡一,“千萬別跟他硬碰,這段時間也特別小心,最好能隨時跟祁先生在一起。”

簡一點點頭:“我知道了,謝謝師兄。”

魏大師離開座位:“那你們小心,我們先走了,有消息通知我們。”

“等一下,師兄。”簡一卻忽然又叫住了他們。

魏大師回頭,一臉慈愛地看著他:“怎麽了?”

“您的身體……最近是不是不太好?”簡一遲疑著問,“您還是別管厲鬼的事情了吧?”

魏大師臉色一僵,但很快又恢覆過來:“你看出來了?既然看出來了,那也好,我就說實話了。就因為我時日不多了,所以,我一定要爭取在死前把師父給的東西拿回來,你能理解我嗎?”

簡一深呼吸一口氣,忽然上前,將掌心貼在魏大師的太陽穴。

大家都沒想到他會這樣,都呆住了。

祁聞硯眉心緊緊擰成一團,從今天的表現來看,魏大師的問題明顯更大了。簡一為什麽還要救他?

他想上前阻止簡一,走了一步卻又頓住。

簡一做事情,總有他的理由。所以,他心裏雖然疑惑,卻也沒表現出來,只是戒備地站在簡一身後。

“小師弟,松手。”魏大師終於回過神來,強行把簡一拉開。

簡一看到他臉上的死氣淡了一層,也不再堅持:“師兄,你不要想那麽多,天無絕人之路。”

魏大師眼眶發紅,朝簡一微微欠身,被雲羅大師攙扶著,匆匆走了。

祁聞硯禮貌地將他們送下樓,一回頭就問簡一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師兄跟上次那個‘魏大師’,絕對不是同一個人。”簡一篤定道。

祁聞硯一楞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“師兄身上有‘死氣’,這是偽裝不出來的。”簡一說,“他的日子,超不過一個月了。”

祁聞硯震驚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我覺得,他不是那個壞人。我剛才試探過了,他身體裏也沒有其他靈魂存在的痕跡。”簡一猶豫了一下,說,“除了可能有個雙胞胎兄弟之外,我還想到一種可能。”

之前因為擔心魏大師是壞人,簡一和宋斯霖想了很多種可能,想到雙胞胎,想到人格分裂,想到靈魂共存……宋斯霖特別去查過魏大師的背景。無論是戶口本上,還是從認識他的人那裏了解到的,魏大師都沒有一個雙胞胎兄弟。

一個人如果存在過,必定有痕跡留下。

所以,魏大師應該沒有雙胞胎兄弟。

現在簡一試探過,沒有靈魂共存的情況。而上次的魏大師身上沒有死氣,這次卻有了。

所以,兩個人應該不是同一具身體。

綜合來看,之前的猜測,應該全都不正確。

“什麽可能?”祁聞硯問道。

“除夕那天晚上,那個鬼能變成你的樣子。”簡一說,“有沒有可能,他也能變成師兄的樣子?”

這倒的確是個思路。

“師兄和那只厲鬼有仇,他回來報覆師兄,所以變成師兄的樣子去做壞事。”簡一推測道。

祁聞硯思索了一會兒,說:“不是沒有這種可能,但我始終感覺,魏大師瞞了我們一些事情。”

這一點,簡一也感覺到了,特別是那句“這個時候”。

這個時候是什麽時候?

魏大師即將死去的時候?

還是說,他打算做什麽“重要事情”的時候?

簡一也說不好,但他自有想法:“我打算,明天去給師兄拜年。”

祁聞硯眼睛一亮,點頭:“這個主意不錯。”

如果魏大師真的有問題,從他家人入手,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
一直以來,魏大師的家人都是個謎。

揭開這個謎,或許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了。

兩人一起回茶樓,祁聞硯看看簡一,想勸他不要再隨便動用自己的祥瑞之氣。

畢竟魏大師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,都還不能確定。

但是,轉念一想,他又作罷了。

簡一單純、善良、感性,有時候可能的確會吃點虧。但這是組成他的一部分,也是他吸引人的地方。

而且,有時候吃點虧也未見得就是壞事。

之前要不是簡一用祥瑞之氣幫阿勝解禁,他又怎麽能在危難的時候得到阿勝相助?

現在魏大師的性質還未確定,他可能是壞人,在利用簡一,但萬一他是好人呢?

萬一他真的是個大好人,簡一能施以援手的時候卻沒有幫忙。事後再想起來,簡一能放過自己嗎?

祁聞硯覺得,保護簡一的方式,應該是替簡一掃除危險。

而不是因為有危險,就讓簡一壓抑自己的善意。

那樣的話,他也太無能了。

青燈大師把簡一交到他身邊,就是讓他保護簡一的。

祁聞硯深吸一口氣,抓緊了簡一的手。

他一定要盡快查清楚真相,讓簡一再沒有什麽顧慮。

大年初三,簡一和祁聞硯去給魏大師拜年。

根據保鏢的線索,魏大師昨晚回家後,就一直沒出過門。

兩人一大早就出門了,魏大師家離得稍微有點遠。

簡一和祁聞硯都沒來過魏大師家,只知道那個小區在鬧市區。

但是到了地方以後,兩人才實實在在驚了。

這小區是在鬧市區,但屬於鬧市區的釘子戶,又破又舊。

小區的大門都被拆掉了一半,自然也沒保安什麽的。估計因為要拆遷了,裏面幾乎看不到人煙。

祁聞硯他們亮閃閃的豪車出現在這裏,自己都覺得突兀。

在這邊監視的保鏢迅速跑過來,給他們指明了魏大師的家。

就在靠近大門不遠的一棟樓,五樓。

這裏還是樓梯房,真不知道以魏大師那體質,每天都是怎麽爬樓的。

“昨天回來後,就一直沒出門。”保鏢再次確定道,“對了,剛才雲羅大師也來了。”

祁聞硯跟簡一提上禮物,爬上了五樓魏大師的家。

這裏沒有門鈴,祁聞硯拍了拍門,半晌沒人來開。

他以為是主人沒聽到,加大了力道又拍了幾聲。

又幾分鐘後,門才打開。

魏大師睡眼朦朧,頂著一頭亂發說:“沒帶鑰……”

他看清楚簡一和祁聞硯,倏地住口。

“師兄,我們來給您拜年了。”簡一笑瞇瞇地道,“是不是來太早,打擾您了?”

“沒有沒有。”魏大師胡亂抓抓亂七八糟的頭發,把兩人讓進屋,有點不好意思地道,“對不住,我這裏又臟又亂,你們怕是不習慣吧?”

“習慣,怎麽不習慣?”簡一一邊笑著應了,一邊隨手替他把歪倒的一個衣架子扶正,“我在廟裏的時候,房間比這裏亂多了。”

祁聞硯細細打量這屋子,震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來。

雲羅大師收費五百萬起步,身為師父的魏大師必定不可能是窮人。所以,最初聽說他住在這邊的時候,他們誰都沒想到他會住這麽老的小區。

剛才在樓下,他還在想,魏大師住在這裏,或許是因為這裏要拆遷?現在有許多人,不就靠著拆遷發家致富嗎?聽說有人住的房子,拆遷費高一點?

可進了屋子裏,祁聞硯才發現,這房間很小,頂多也就五十來平。裏面的家具也是又老又舊,屋子裏暗沈沈的,連光都不怎麽透得進來。

反正,無論怎麽看,都不是魏大師那麽大名氣的人會住的地方。

魏大師拿著一個破舊的燒水壺搖搖晃晃去給兩人燒水,看得出來,被兩人撞破他住的地方,魏大師也有些尷尬。

這實在很奇怪,退一萬步講,就算魏大師退隱掙不到錢了,不還有雲羅大師嗎?

雲羅大師看起來對魏大師又尊敬得不行,他自己開豪車住豪宅,怎麽會讓師父住在這種地方?

簡一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,問魏大師:“師兄,雲羅大師呢?”

“雲羅當然在他家裏啊。”魏大師有點奇怪,“他倒是說過今天要來,但還沒到。”

簡一猛地轉頭,跟祁聞硯對視了一眼。

剛才在樓下,保鏢說,雲羅大師已經到了。

到底是這師徒倆合力瞞著他們,還是雲羅大師有事瞞著所有人?

99.有厲鬼

“你們怎麽了?”魏大師回頭, 看到兩人的臉色不對。

簡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祁聞硯反應快, 淡定道:“沒什麽,我們只是好奇,雲羅大師怎麽沒來給您拜年?”

其實拜年也不一定非要選今天, 選今天也不一定要這麽早。

魏大師一笑, 說:“你們是奇怪,為什麽我會住在這種地方吧?”

他從廚房出來,伸手指了指椅子, 似乎想請兩人坐下, 但臨時又閉嘴了, 大概是覺得他們不會坐那看起來又破又舊的椅子。

祁聞硯朝簡一使了個眼色, 簡一上前扶著魏大師坐下, 他們倆也跟著坐下來。

魏大師笑容更大了一些:“不怪雲羅,他一直想讓我去跟著他住, 也提出過要給我買新房, 但我都沒同意。”

“為什麽啊?”祁聞硯奇怪地問。

“因為……我住慣了這種地方, 去其他任何地方都不習慣。”魏大師搖搖頭,表情倒是很雲淡風輕, “反正我也沒幾天日子了, 就這樣挺好。”

簡一聽得心酸:“師兄,您別這樣說, 我們有辦法的……”

他忽然閉嘴了。

昨天他才給魏大師輸送過祥瑞之氣, 可為什麽才一個晚上, 魏大師身上的死氣又重了?

他對這個不太懂, 但是從上次對阿勝使用的效果來看,祥瑞之氣應該沒這麽弱才是。

“沒事的,小師弟,我早看開了,你也要看開。”魏大師伸出幹瘦的手摸摸簡一的頭,“我從小就知道,自己壽命不長。後來遇到師父,他讓我多活了這麽多年,我滿足了,真的。”

廚房的水開了,祁聞硯拆了包他們買來的營養早餐,自己去廚房給魏大師搗鼓了一碗早餐端出來:“大師還沒吃早飯吧?先吃點東西。”

“謝謝。”明明很簡單的東西,魏大師卻感動得不行,竟然連眼眶都紅了。

祁聞硯猶豫了一下,沒忍住道:“大師,我能冒昧地問個問題嗎?”

“你問吧。”魏大師說。

祁聞硯問:“您一個人住嗎?家裏還有沒有別的親人?”

魏大師臉色微微一僵,拿著勺子的手一抖,陶瓷的勺子碰到碗邊,發出一聲脆響。

這聲響讓魏大師回過神來,他低著頭道:“沒有了。我爸死後,我媽就改嫁了。親戚們知道我們家族有這種遺傳病,都不願意跟我們交往太深。”

“大師您,也一直沒有成家嗎?”雖然有點不忍心,但祁聞硯還是追問道。

魏大師手裏的勺子又碰到碗沿,他頓了頓,語氣極其覆雜地回:“年輕的時候,我也談過戀愛,但是人家姑娘聽說我是短命鬼後,直接就嚇跑了。我想我這樣的人,也沒必要去耽誤別的姑娘,就沒再動過那方面的念頭。”

他忽然笑了笑:“後來倒是有個女鬼看上我,死活要嫁給我,但是幹我們這一行的,哪裏敢跟鬼牽扯不清?我跟她說,等我死了以後,如果她還願意,我就不去輪回了,跟她做一輩子鬼夫妻。也不知道她還在等我沒?說不定還在呢,這樣看來,死倒也是件好事。”

簡一聽得心酸死了,站起來道:“師兄,我先替您把東西放起來吧。”

魏大師想阻止,但是轉念一想,又擺擺手:“你去吧。”

他這屋子就這麽大,只有一個櫃子。

簡一打開櫃子,將東西放進去,正準備關上門,眼角餘光瞥到個東西,整個人都呆住了。

“一一?”祁聞硯的聲音把簡一喊回現實。

簡一慌忙關上櫃門,轉過頭來的時候,已經恢覆了鎮定,沖著神色緊張的魏大師說:“師兄,您的櫃門有點壞了,我會修,但是今天沒帶工具,改天過來給您修。”

“用不著啦。”魏大師笑呵呵地說,“不過,你竟然還會修櫃子?很讓人意外啊。”

簡一頓時就來了興趣:“您不是知道我會木雕嗎?都是師父從小教我的,我小的時候一調皮,師父就讓我做木雕。您可不知道,師父多會出難題,讓我雕知了雕蝴蝶……要求必須跟實物一樣大小,你們知道蝴蝶知了的翅膀有多薄多難雕嗎?可我還不能不雕……否則,他就不給我吃肉,他端著一盆紅燒肉,自己在旁邊吃,就讓我眼睜睜地看著,不雕好就不給吃,可饞死我了……”

簡一一邊吐槽青燈大師,一邊觀察魏大師的表情。

果然,他對這些事情非常感興趣,聽得特別專註。

於是,簡一便挑了許多這種趣事來講給魏大師聽。

兩人坐到快中午才告辭。

魏大師心情特別好,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,還想送他們下樓,被兩人給攔住了。

簡一走了幾步回頭看,魏大師還在門口看著他們。

這棟樓沒住幾戶人家,樓道裏都透著股陰森森的氣息,祁聞硯緊握著簡一的手,兩人暫時都沒說話。

剛走到一樓的時候,靠內的一間房門忽然從裏面傳出開門的聲音來。

兩人一路走下來都沒見著一個人,這時候冷不丁看到還有別的住戶,都嚇了一跳。祁聞硯已經條件反射地將簡一拉到了自己背後。

門打開,出來的人跟祁聞硯正好撞了個對臉,看清楚彼此後,兩人都怔住了。

簡一看祁聞硯沒動靜,覺得奇怪,從他背後伸出個腦袋來,驚訝道:“雲羅大師?”

雲羅大師反應過來,先“砰”一聲將門關上。

這一下又急又慌,掩飾的痕跡太過明顯。

“祁先生、一一,你們怎麽會在這裏?”他急急地問,明顯是想轉移註意力。

“我們來給師兄拜年,剛剛還跟師兄說到你呢,可巧你就來了。早知道,我們該再坐一會兒的。”簡一眨眨眼,“不過,大師你在這裏幹什麽?”

“哦,這裏住著一位孤寡老人。這大過年的,我順路給他送點吃的。”雲羅大師朝他們展示了一下手裏拎著的食材,“這不,我正準備上去給師父做飯呢。”

給孤寡老人順路送點吃的,送了整整一上午?

祁聞硯看著房間門,說:“孤寡老人?這大過年的確實可憐,既然我們來了,要不我跟一一進去看看……”

“不必了!”雲羅大師慌忙阻止,急切到聲音都有點變調。

他輕咳一聲,又緩和鎮定下來,微笑著道:“這位老人脾氣古怪,不喜歡被不熟悉的人打擾。而且,我剛才出來的時候,他已經睡著了,他耳朵不好使,你們這會兒進去都沒人開門。”

這番話簡直漏洞百出。

祁聞硯似笑非笑地盯著雲羅大師看了幾秒,看到他這大冷的天額頭隱隱都冒汗了,才展顏一笑:“既然大師這樣說,我們自然不便勉強。那下次有機會再來,大師上去吧,魏大師等著呢。我們也回去了,再見。”

雲羅大師暗暗松了口氣:“好的,再見。”

“大師再見。”簡一朝雲羅大師揮揮手,跟著祁聞硯手牽手離開。

雲羅大師迅速上了上一層階梯,躲在平臺墻後面朝外看。

簡一走出樓道的時候,瞥了眼剛才雲羅大師出來的那間房的窗戶,發現窗戶被很粗的鐵條焊得死死的,窗戶關得沒有一絲縫隙。而且,窗戶的玻璃用的是那種鍍膜玻璃,從外面是看不到裏面的,但裏面估計能看到外面。

這怎麽看,都不像是一個孤寡老人的住所。

“走吧。”祁聞硯拉著簡一繼續朝前,“別看了,雲羅估計還在偷看……你不覺得這附近有點奇怪嗎?”

“陰氣很重。”簡一抓著祁聞硯的手緊了緊,“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,我那時候還以為是因為這裏是老小區,住的人少,樹木太多導致的。現在看來,是那間屋子的問題,那裏面一定有古怪。”

他們都不知道,在他們背後,那扇鍍膜玻璃的窗戶後面,現在正有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!

祁聞硯手指一滑,跟簡一來了個十指緊扣,說:“等下我讓保鏢進去看看。”

“別。”簡一急忙阻止,“等下告訴他們躲遠一點,根據我的感覺,那房間裏面極有可能住的就是一只厲鬼,他們進去了就出不來。等到了晚上,我請阿勝過來看看。”

祁聞硯想了想,也覺得保鏢進去太冒險,便點了點頭。

又走了幾步,祁聞硯腳步忽然一頓。

“怎麽了?”簡一問道。

祁聞硯說:“如果雲羅大師有問題,他會不會對魏大師不利?”

“應該不會。”簡一搖搖頭,“他對師兄的尊敬不像假的,而且,師兄也有事瞞著我們。”

祁聞硯驚訝不已:“什麽?”

“我今天在師兄家裏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。”簡一想了想,還是說了。

祁聞硯問:“什麽東西?”

“一些小孩子的玩具,撥浪鼓什麽的。”簡一說,“師兄不是說他一個人單身到現在嗎?怎麽會有小孩子的玩具?”

100.一夥的

祁聞硯震驚地看著他:“你的意思是, 魏大師有個孩子?”

沒等簡一回答, 他又想到一個更震驚的可能:“還是說, 魏大師想用小孩來續……”

“世間肯定是存在一些邪術的, 但我不了解, 所以沒法下定論。不過,我還發現了一件事情。”簡一說,“昨天我不是給師兄輸了祥瑞之氣嗎?根據我以往的經驗, 祥瑞之氣如果不遇到鬼怪或者危險,它會一直存在。像我之前輸給阿勝的祥瑞之氣, 到現在都還存在。但是今天我看到師兄身上, 已經沒有一點祥瑞之氣的影子。短短一個晚上,他連門都沒出過,祥瑞之氣能去哪裏呢?”

保鏢蹲守在大門外, 只能看到魏大師沒出過大門,卻看不到他有沒有下過樓。

“祥瑞之氣還能有別的用途嗎?”祁聞硯不太懂這個。

簡一點點頭:“別人或許不可以, 但師兄是大師, 他可以。”

“所以,你懷疑……”祁聞硯欲言又止。

簡一說:“師兄家裏的玩具很舊了, 不可能是最近才買的……如果師兄真的有個孩子,他的孩子是不是也有病?”

祁聞硯有點明白過來:“魏大師把祥瑞之氣轉給了他的孩子?”

他頓了頓,又疑惑道:“那他的孩子在哪裏呢?”

簡一跟他對視一眼,緩緩道:“一樓?”

“你不是說, 一樓有厲鬼嗎?”祁聞硯糊塗了, “那怎麽……”

“有一些邪門法術, 能通過非正常手段為人續命。”簡一表情非常凝重,“厲鬼在某些時候,也能轉換成對人有用的工具。”

祁聞硯感覺脊背發涼:“所以,你認為魏大師和雲羅大師……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簡一沈吟道,“可我總感覺師兄是真的問心無愧。”

這種直覺是最說不清楚的事情,有時候也未必不靠譜。

雲羅大師肯定知道一樓住著什麽東西,他著急掩飾,情急之下甚至連“小師叔”都忘了叫,顯然是真慌了。

可魏大師的表現,就非常從容淡定。要麽他心理素質強大到令人發指,那就真的太恐怖了;要麽他就真的沒有撒謊。如果魏大師沒有撒謊,那雲羅大師的動機,就實在想不出來了,那麽肯定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。

“不管魏大師知不知道,只要那個房子裏有厲鬼,雲羅大師就一定有問題。”祁聞硯最後道,“我們也別瞎猜了,等晚上讓阿勝來看過再說。”

兩人從魏大師家離開後,直接去了茶樓。

梁宙春節期間沒什麽活動,每天都要去茶樓彈琴。

昨天兩位大師在,阿勝就沒跟著,今天估計在。

祁聞硯停車,簡一先上樓,一進門就撞到宋斯霖。

簡一左看右看,總覺得今天宋斯霖有點不一樣。

“你家祁BOSS呢?”宋斯霖一見到他就打趣,“他竟然舍得把你一個人放出門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就看到祁聞硯在後面露了個頭,宋斯霖翻了個白眼,說了句“沒意思”,轉頭親自送茶水去了。

簡一這才發現,他是給安琪送過去的。

他終於發現宋斯霖今天哪裏不一樣了——今天他特別帥!從頭到腳都精心打扮過,像一只開屏的孔雀。

竟然還好意思嘲笑他們?

不過簡一沒空再去打趣宋斯霖,今天已經有不少大佬在這裏會朋友,祁聞硯帶著他去依次打過招呼。

然後,祁聞硯要安排人去調查魏大師以前的生活。

還是那句話,存在過必定會留下痕跡。魏大師如果真有個孩子,他的鄰居們不可能一無所知。

簡一則要去找梁宙,他在這裏沒發現阿勝的影子,只好去問梁宙借哨子。

梁宙剛換了表演服,一襲淡青色長衫,還特別敬業地戴了假發。衣袂飄飄,長發如瀑,比現代裝帥多了。

簡一拿著手機,先對著梁宙“哢哢哢”拍了好幾張照片。

梁宙現在的樣子,想必更符合阿勝心中“少爺”的形象。

阿勝那個可憐鬼,不會用手機,連張照片都沒法拍。

簡一上回答應給他照片也還沒給,現在正好,把梁宙這樣的照片打印出來送給他,阿勝肯定高興。

梁宙要上臺,也來不及問更多,把哨子直接給他了。

簡一拿著哨子先去打印室,將梁宙的照片打印出來,然後去了宋斯霖特意給他留的專屬休息間。

把門窗關好,關了燈,簡一吹響了哨子。

一分鐘後,阿勝出現,並且第一次,面對簡一時,阿勝露出了一點不耐煩的神色。

現在,梁宙還在外面表演。

簡一暗笑:“你躲在哪裏偷看?我怎麽沒發現你?”

說著,朝阿勝揚了揚手裏梁宙的照片。

阿勝眼睛立刻亮了,眼底的不耐瞬間散去,老老實實回答:“藏身在琴匣裏。”

難怪他找不到,這藏身處也是絕了。

不過,琴匣不是個好位置,看不清楚梁宙的全貌。

簡一把照片送給他,先讓阿勝寶貝似的來回看了好幾遍,才道:“我有件事情,想請你幫個忙。”

“什麽事,你說。”阿勝小心翼翼地把梁宙的照片收起來。

簡一便把魏大師家樓下的情況跟他說了:“我現在不確定裏面到底有什麽,凡人過去不太方便,所以想請你幫忙去看看。”

“這沒問題。”阿勝拍拍胸口,“包在我身上,跟著將軍的時候,我也沒少去打探消息。”

“我們晚上陪著你去。”簡一說,“有將軍在,厲鬼不敢造次。”

“你們就別去了。”阿勝搖搖頭,“我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鬼,一般的厲鬼還真不是我對手。之前出不來,是因為禁錮是無常大人親手布下的。那些野鬼,能跟無常大人比?而且,你們跟著太不方便,離得遠了,幫不上忙,離得近了,目標又太大,還不如我一個人去。”

簡一發現,跟著梁宙以後,阿勝話都多了不少。

他權衡了一下,答應:“那你不能沖動,無論發現什麽,別隨便出手,回來告訴我們就行。”

“放心吧,這種事情我熟悉得很。”阿勝胸有成竹,說完又飛快跑出去聽梁宙彈琴了。

簡一本來還想問問他到底打算跟梁宙怎麽辦,也沒來得及。

他從休息室出來,剛在後臺找到梁宙,安琪就來找他,說是祁家眾人來了。

簡一只好匆匆把哨子還給梁宙,又跑出來。

簡一好歹是這家茶樓貨真價實的股東,聞柳他們當然要來捧場。

只是簡一沒想到,他們會全家出動,連祁老爺子都來了。

江湖還有祁老爺子的傳說,祁涵煦跟聞柳當總裁的時候也積攢了不少人脈。今天在場的,一大半都跟祁家眾人或多或少有點交情,剩下的一小半又想要借機結交一下,於是幾乎全來打招呼了。

這一番足足寒暄了快一個小時,場子才清凈下來。

簡一給老爺子倒了杯茶。

祁老爺子喝了口水,緩了緩才搖頭感嘆:“老了,這種場合都吃不消了。”

祁聞硯急忙出去跟宋斯霖打招呼,要是再有人來,就說這邊在商量事情。

那些人都是有眼色的,聽到這種說法,就不會再來打擾。

簡一笑瞇瞇道:“爺爺您是通透了,所以不喜歡這種沒營養的寒暄。”

老爺子也笑了:“好像是這樣。”

大家重新坐下來,紛紛詢問簡一關於茶樓的事情。

簡一平時不常過來,但最近還是了解了很多關於茶樓的事情,加上祁聞硯有意無意的點撥,他也基本上能對答如流。和當初那個一聽到老爺子要贈送他一套商鋪就手足無措,急忙轉給祁涵煦的傻小子,已經不可同日而語。

聞柳他們暗中觀察,都松了口氣。

祁聞硯過來,在簡一身邊坐下。

眾人隨便說些閑話,祁聞硯不著痕跡地把話題拉到拜年上:“我今天早上和一一先去給魏大師拜了年才過來的。”

“應該的。”聞柳並不知道魏大師他們的事情,對他們都很尊敬,“能成為師兄弟那也是緣分,多走動走動更親近。”

“我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祁聞硯說,“過年互相拜年走動一下,能增進感情。”

“對對對。”餘音搶著道,“除夕的時候,雲羅大師還專門打電話過來拜年了,我說讓天兒上門去拜訪一下,這倔孩子就是不聽!”

她瞪了祁天一眼,祁天急忙辯解:“人家大師哪裏知道我是哪顆蔥?我去拜年,說不定會被趕出來,還是三弟三弟妹他們去合適。”
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祁大福笑著道,“我們可沒接到雲羅大師的拜年電話,說明二哥你還是特別的。”

祁聞硯眸色一沈,視線微微下垂。

他一直在想,他一出國,簡一這邊就出事,巧合嗎?

肯定不是。

除夕那天晚上,家裏只剩下簡一一個人,那只厲鬼就剛好找上門,巧合嗎?

當然也不是,那鬼就是挑好了時機才來的。

知道他真實行程的,除了他自己,他只告訴了父母,連簡一都不知道。

為了給簡一驚喜,聞柳他們當然也不會把祁聞硯的行程透露出去。

萬臨湘雖然看著和善,實際上卻並不信神佛之事,跟雲羅大師也不熟。

所以,可不可以理解為,雲羅大師給餘音打電話,其實是為了打聽他的行蹤?

“可不是,大福說得對。”祁聞硯恢覆了平靜,狀似無意地接過祁大福的話,“他也沒跟我打電話,好歹,我也算是他的……”

祁聞硯用胳膊肘捅了捅簡一,含笑道:“他應該叫我什麽?師叔……丈?”

其他人都笑起來,紛紛罵祁聞硯不要臉。

笑過後,餘音又替雲羅大師解釋:“大師問過我,知道你要大年初一才回家。你們這裏正害相思病呢,他怎麽可能再打電話來刺激你們?”

祁聞硯輕輕吐出一口氣。

雲羅大師和厲鬼一定是一夥的,絕對沒跑了。

101.承認了

當天晚上12點, 簡一和祁聞硯正準備睡覺, 忽然聽到窗戶被輕輕敲響。

簡一拉著祁聞硯去開了窗戶, 然後看到阿勝站在外面。

一看到祁聞硯, 他就立刻朝祁聞硯抱拳鞠躬, 雖然祁聞硯根本看不到他。

簡一想把他請進來,但阿勝連連擺頭,他不敢進這個房間。

“你查到什麽了?”簡一也沒辦法, 只好就這麽站著跟他對話。

阿勝征求過簡一的意見後,在祁聞硯面前現了原形, 並且再次行禮。

祁聞硯第一次看阿勝, 卻從心底生出一絲熟悉感,幾乎沒過腦子便道:“時移世易,不必執著於過去。以前的事情, 我也不記得了,你無須再把我看成什麽將軍。現在我們就只是朋友而已, 不是上下級。”

阿勝點點頭, 眼眶微紅。

他孤獨地活了幾百年,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故人, 對方卻不記得他了,不是不傷感的。

簡一岔開話題:“你發現什麽了?”

“屋子裏已經空了。”阿勝說,“我沒找到人,也沒找到鬼。”

簡一跟祁聞硯對視一眼, 都有些懊惱, 遲了一步。

顯然是雲羅大師起了疑心, 搶著把人轉移走了。

早知道這樣,白天就該強行闖進去。

不過,這也更加確定了他們的猜測,雲羅大師就是撒謊了。如果裏面住的,真的只是一個孤寡老人,他為什麽要把人轉移走?

“不過,裏面的確有鬼存在過的氣息。”阿勝又說,“還有,我發現了這個。”

他遞給簡一一顆指頭大小的碧綠色珠子。

“這是什麽東西?”簡一看著這珠子,心裏一動,“降靈珠?”

阿勝也不認識:“他們把屋子打掃得很幹凈,這是我在一個櫃子底下扒出來的,那裏剛好有個凹槽,珠子卡在裏面了,不然肯定也不會留下。”

簡一也沒見過降靈珠,而且珠子本身並沒有法力,簡一試也試不出來。

“降靈珠是什麽東西?”阿勝又問。

簡一把珠子的功效說了。

阿勝道:“這還不容易?你把你的佛珠對我試試。”

這倒是個檢驗降靈珠的法子,但假如這只是顆普通的珠子,不是白白讓阿勝受傷?

阿勝看他遲疑,忽然一動,扣住了簡一的手腕。

佛珠戴在手腕上,完全沒反應,阿勝也沒受傷。

“就是降靈珠。”阿勝松開手。

簡一跟祁聞硯對視一眼。

降靈珠的出現,更加證明了雲羅大師和厲鬼是一夥的,現在的問題,就是魏大師知不知情了。

第二天,祁聞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有了新的進展。

魏大師年輕的時候,有段時間身邊的確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孩。

這個消息是從魏大師從前的鄰居那裏打聽來的,應該不會有錯。

根據鄰居透露,魏大師剛搬到小區的時候,身邊就帶著個孩子。

他一個男人,毛手毛腳,帶孩子很不得法。那孩子身體又不好,三天兩頭生病,連學都沒法去上。鄰居有時候看不過眼,就會幫幫忙。也問過關於孩子母親的事情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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